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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节(1 / 1)

——景宗皇帝得不到华阳县主,就要让她的女儿给自己做儿媳。在一家人纠结郑嘉禾要入宫做太子妃这件事时,又发生了一件事。那就是郑嘉禾的父亲,入赘到郑家的王崇智,被发现早就偷偷养了个外室,还给郑嘉禾生了个同父异母的王姓弟弟。华阳县主何等人物,那是连当初景宗皇帝要她入宫都敢拒绝的人,怎么会忍得下这口气。她当即带着家丁,连夜包抄了王崇智在外面的那个宅子,把王崇智打了一顿,打得下不来床,然后逼着他签下了和离书。并在天一亮的时候,就将他和他养的那对母子,赶出了长安。郑源知道之后,也只是把华阳县主训斥一顿,然后默默找人,摆平了这件事。对外只说郑嘉禾的父亲与华阳县主已经和离,离开长安。自那以后,郑嘉禾再未得到过她父亲的消息。双重打击之下,华阳县主愈发觉得生活无望,日益消沉。和离没多久,她留下一封信,不告而别,说自己是出门游历去了。这一去就是近八年的时间。郑源一气之下,宣布华阳县主已死,让郑嘉禾又守了一年的母孝,方才出嫁。如今过去这么多年,华阳县主时不时送回来一封信,讲述自己在外面游历时的见闻,有时还附带一些小礼物,郑源的气也慢慢消了。郑嘉禾从未怪她,她想过要带自己一起走,是郑嘉禾亲口拒绝的。她走的时候,也没想到后来郑家会没落,郑源会被先帝用尽手段打压,不得不装疯卖傻,告老致仕,以至于护不住郑嘉禾这个皇后,害她被软禁在椒房殿整整一年的时间。好在,都过去了。郑源把暗格里最上面那封信拿出来,转身递给郑嘉禾,然后又坐回软垫上,面上有些嫌弃:“她现在在青县那边教书,过得可自在了,一点都不想回来。”郑嘉禾展开信纸,抿唇一笑:“毕竟谁也不知道阿娘还活着呀,阿公您想让阿娘回来,就该早些让人知道阿娘的消息。”郑源扯扯嘴角:“再说吧。”郑嘉禾目光离开信纸,看向郑源:“阿公,如今长安城中,也都以为您还是神智不清呢。不知阿公有没有想过,再回朝堂?”郑源闻言,看向郑嘉禾,正要回答,外面却传来说话声。郑源抬了下手,示意郑嘉禾噤声,过了会儿,一个小仆就端着果盘和点心进来了。“是少夫人送来给太后娘娘和老爷享用的。”小仆在案边跪坐,恭敬地把东西摆放上去,然后麻利地退下了。郑嘉禾往那小仆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,问:“如今舅舅和舅母,还是不知道阿公的真实情况吗?”“与他们说做什么,一个比一个不中用。”郑源嗤笑一声,转回之前的话头,“怎么?你遇到难处了,想让我出山帮你?”郑嘉禾顿了一下:“倒也还好。只是曹老那边……”曹侍中已经不可能为她所用,撕破脸皮是迟早的事。只是她比较发愁,处理完这件事后,该由谁来统领门下省。郑源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,他垂首看着案上的果盘,良久,嗯了一声:“到时候再说,只要嘉嘉想,你阿公我,就是拼了老命,也得助你坐稳这太后之位。”郑嘉禾掀唇微笑,她拿起一支签子,扎了一块儿甜瓜,倾身送到郑源嘴边,一边扬了扬眉:“那嘉嘉就多谢阿公了。”第20章 银簪郑嘉禾白他一眼郑嘉禾在郑府待到正午,陪郑公用过午膳,等到郑公午歇睡下,方才离开景竹院。小舅郑卓又带着夫人何氏与他们的一双儿女前来恭送。等郑嘉禾走后,何氏忍不住跟郑卓抱怨:“你这舅舅怎么当的,每次太后娘娘来,连话都不跟你说几句,就直接去找老爷。”郑卓讪笑:“太后娘娘从小就在父亲身边长大,得父亲教导良多,他们祖孙自然亲近。”何氏一脸不高兴,绞着手帕嘟囔:“可是父亲如今这情况……”她想不明白,太后娘娘与一个神智不清,有时连人都不认识的老头,怎么有那么多话要讲?她本以为当初嫁了郑家,好歹也是皇亲国戚,自己的丈夫总该前途宽广,却没想到,郑卓竟混到如今还能只是一个六品小吏!偌大一个郑家,除了郑公,竟然是靠华阳县主与郑太后母女两人撑起来的!真是荒谬!何氏简直恨铁不成钢,忍不住戳了戳郑卓的胳膊:“我说你能不能机灵点,太后娘娘不亲近你,你可以主动去求见她呀!血脉相连,她还能真驳了你的面子不成?”等两人关系好了,平步青云还难吗?……郑嘉禾回到蓬莱宫,宋婴已早早在侧殿等候。等郑嘉禾入殿之后,宋婴双手奉上一个写好的折子,道:“曹相公为人清廉,几个子女也都非常低调,只有个侄子,年初的时候侵占民房,逼死了那户人家的男主人,曹相公知道后,也是直接把那侄子送去了官府,按大魏律法判下来,正是今年秋后问斩,现在还在牢里关着。”他稍稍抬眼,看一眼郑嘉禾,犹豫道:“这事也不能称作是曹相公的污点,反而愈发显得曹相公不徇私枉法,治下有方。”郑嘉禾嗯了一声。她知道的,曹应灿大人一身正气,历经三朝屹立不倒,在群臣中还是颇有些威望的。旁的大臣,她想抓就抓,想流放就流放,只有曹相公这样的人,最难对付。她收起折子,随手把它扔到案上,道:“不急于此时。像曹相公这样的忠良之臣,自然是越多越好,我最敬佩这样的人。”她弯起唇角,平静地笑了笑:“你只需继续盯着,一有风吹草动,再来汇报便可。”宋婴闻言,神色有些触动,当即躬身应是。只是郑嘉禾没想到,这风吹草动,来得这般快。次日中秋晚宴,宫中惯例在春秋殿设宴款待群臣,郑嘉禾依然坐在高位,身边是刘太妃与小皇帝,下首则是秦王与几位相公。宴行过半,郑嘉禾带着诸位大臣到御花园赏月,曹应灿却突然长叹一声,潸然落泪。惹得一众大臣都向他投去了目光。有大臣问:“曹相公缘何叹息?”曹应灿摇了摇头,用悲痛的语调沉声说:“我看到这圆月,便想起远在永安寺中的太皇太后,太皇太后离宫为大魏祈福已有两年,听闻寺中条件艰苦,也不知太皇太后如今过得怎么样。”此言一出,大臣们都有些沉默。明面上看,当年太皇太后是主动离宫去永安寺清修的,但他们这些经历过先帝时期的老臣谁不知道,那是因为太皇太后支持的云贵妃与废太子夺位失败了,才不得已去的永安寺!有亲近曹应灿的大臣大着胆子道:“当时太皇太后去永安寺,有一部分原因是为先帝祈福。如今……如今先帝在天有灵,自然应该是希望太皇太后回宫享福。”又有人直接向郑嘉禾请求:“太后身为人媳,理当带人亲自去永安寺迎太皇太后回宫。”郑嘉禾轻轻地挑了下眉,侧首时,目光与杨昪交错片刻:“我自然是迫不及待要接母后回宫的,只是皇帝年幼,我原本打算明日带他去太庙祭祀先帝……”在那一瞬间,杨昪明白了她的意思。他抬步出列,拱了拱手:“臣愿代太后于明日前往永安寺,迎母后回宫。”郑嘉禾莞尔,顺势接过他的话头:“那就有劳秦王了。”两人你来我往,直接把这事定下了,弄得曹应灿等大臣都愣了愣。但秦王既然愿意去接,而且是明天就行动,那就再好不过了,谁还会纠结太后到底有没有亲自去迎!反正他们要的只是太皇太后回宫而已。等大臣们散去,杨昪随郑嘉禾回蓬莱殿,走了几步路,问她:“有什么要交代的吗?”郑嘉禾无所谓道:“没有。”她顿了一下,补充说:“我与母后,虽于当初事变时,生了些嫌隙,但到底没什么大的隔阂,如今她要回来,我只当她是婆母好好侍奉就是。”月光下,杨昪侧目看她,没看出什么异样,便嗯了一声。实际上他心里是有些不信的。当初的事他有所耳闻,似乎……似乎那时候的宫廷斗争,牵涉到储位之争,还挺激烈的。太皇太后并没有支持郑嘉禾。如今她要回来……这两人,恐怕并不能和谐相处。想到今夜带头起事的曹相公,杨昪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。两人走到蓬莱宫外,郑嘉禾转身看他:“你还不回去吗?”“这就走。”杨昪说完,正准备离开,目光落在郑嘉禾的头发上,视线顿住了。那头上都是金钗缠花,缀着几颗宝石,其中有一支银簪,看起来非常不和谐,与郑嘉禾今日的穿戴也不太匹配。杨昪记得她这支银簪,似乎已经戴了许多天了。他伸手,把那根簪取下,低声问:“谁送你的?”郑嘉禾一愣,有些茫然:“什么?”杨昪默了默:“不是有人送你,你怎么每日都戴,从不离身?”郑嘉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在杨昪对这簪子有进一步的观察之前,把它抢了过来。“我亲自画的花样,让司珍房打造的,我就喜欢戴这支,不行么?”郑嘉禾白他一眼,转身入了蓬莱宫。等进入内殿,坐在梳妆台前,她才摊开双手,在烛光下细看这支银簪。簪头尖锐,可轻易刺入皮肉,伤人害命。且簪头藏着可以旋转开的机关,里面是能够见血封喉的毒药。她不习武,力量比不过大多数成年男子。两种杀人方式,是她在没有宫人侍卫护身时,最后保命的武器。这是她上次被杨昪掳到王府,被他质问,被他的手压迫住颈间,感受到窒息感之后,就一直盘旋在心中的东西。第21章 摔倒她只是他皇兄的妻子永宁宫内。姚老太妃吃着果子,忧心忡忡:“秦王今日当真去永安寺接太皇太后了?”婢子点头道:“千真万确。”姚老太妃顿时觉得手里的果子不好吃了,她把果子随手一扔,仰倒在身后的矮榻上,长叹一声:“这可怎么办哟。”婢子眨眨眼,也是一筹莫展。自家主子之前与太皇太后势同水火,在太皇太后去永安寺之后,按捺不住心中的得意,没少去那边耀武扬威。如今太皇太后因大臣请命被迎回来,还是太后首肯、秦王亲自去接的,那地位可是非同小可!这以后,哪儿还有她姚老太妃的好日子过呀!姚老太妃在榻上翻来覆去,想起那些过往,一时恨得牙痒痒,一时想到远在异乡不知生死的女儿长宁,一时又哀叹自己以后的境遇。婢子看她这样,只好时不时派人去打听一下最新的情况,回来向姚老太妃汇报。一会儿是秦王已经出了皇城,一会儿是秦王到了长安街了,一会儿是秦王已经到了太禺山下,正要上山了。那永安寺就在太禺山上。姚老太妃听到最后,只觉得大局已定,她便有些麻木地闭上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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