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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(1 / 1)

“能替皇上分忧,妾不辛苦。”浓情蜜意,皇后却只挂着和善的笑,仿佛视若不见,倒是坐在下面的颜妃,几乎要揉碎了手帕。“棠儿这回可满意了,可还算开心?”安庆点了点头,“跳得很好,真是有趣极了,也难怪父皇如此喜欢,但下次就不用了,这些时候天气冷,衣裳轻薄容易着凉,要是冻坏了父皇的美人,父皇拿我问罪,我可担待不起。”安庆似笑非笑的模样,引得崇仁帝心中一阵欢愉,最后一把将白涟揽入怀中。“棠儿说的对,以后便不必跳了。”奏乐声再次响起,一派温柔祥和。“我听信儿说,今日他去翊坤宫时,看见棠儿你你在庭中舞剑。”安庆坦然承认,却随后瞪了赵崇信一眼。她就知道六皇兄这个大嘴巴子,就会到处乱嚷嚷。只是不提江舒宁便可。安庆挑起眉头,“今日早上格外有兴致,便随手舞了舞。”听到安庆这样说,六皇子赵崇信兴奋难耐。“父皇你是没看见,今日我去翊坤宫时,那雪下的大,皇妹在雪中舞剑,当真是别有一番趣味。”皇帝稍稍诧异,“哦?”皇后却暗暗皱眉。一边的太子笑意倜傥,他扬眉道:“只能说是六皇弟你格外幸运,能一睹皇妹风采,但今日可是安庆生辰,你就是再想看也不能劳烦寿星公。”他的皇妹和这太仆寺出生的驯马女自然不同,接在这驯马女后头跳舞,即便再好,也必然自降身价。安庆顺着太子帝过的梯子下去,“皇兄说的对,早上跳过一次算是便宜六皇兄了,以后再想看,得瞧我心情。”安庆任性生动的模样,让崇仁帝想起早逝的温柔皇贵妃,心中不由一片和蔼。“那是自然,剑舞可是难能可贵,跳还是不跳,得看我们安庆的心情。”皇帝都这样说了,赵崇信就是再想看,也得歇了心思。转念又想起早晨的另一番景致,他目露趣味,下意识瞥向江舒宁。江舒宁心中警铃大作。“其实,江”“江春入旧年的上一句是什么?”安庆的声音盖过一层,而后紧着拳头,状似漫不经心地对着赵崇信的方向。江舒宁与安庆的座位距六皇子格外近些,所以他的声音也能轻易被安庆盖过,而不引得其他人注意。江舒宁压抑着在暗中下微微发颤的双手,缓声道:“海日生残夜,江春入旧年。”安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,“原来如此,还是江舒宁你记得牢些。”而后,顶着皇帝疑惑的脸,安庆缓缓解释。“父皇你是不知道,这段时日纪夫子陈夫子待我格外严苛,日日押着我背书现在,一旦闲下来,我满脑子的诗词歌赋,苦不堪言!”安庆苦这里,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似的。只是在许多人未能察觉到的地方,朝着自己的六皇兄狠狠翻了几个白眼。江舒宁在一边看的分明,强忍着心中的笑意。她接着抱怨,“父皇,你可得好好说说这两位夫子,让他们不要将我逼得这般紧呀!”崇仁帝却不依她,笑着道:“你这顽劣的妮子,就该这样治治你!”皇帝开了这个头,紧接着皇后太子对安庆都是一番调侃,刚才一方小小的插曲,就这样翻篇揭过。摘星阁内一片欢乐融融。一刻钟过去,明月高悬。颜妃实难做到对上面的状况不在意,不知究竟是饮了几杯酒,最后面色酡红,双眸迷离。粉唇轻启,声音宛若莺啭,“皇上,妾身适才多饮了几杯,身子有些不适,可否准妾身先行回宫一步。”崇仁帝不疑有假,只是这般雪肤粉色的模样,让他心中微微悸动。随即,他温声道:“身子不适便早些回去歇着,好好休息,朕待会儿过去看你。?”白涟心里颇不是滋味,好像她如何努力都抵不过那颜妃轻轻招一招手。皇帝始终把他当做宠物,不曾放在心上,兴趣时便逗一逗弄一弄,没甚趣味时,即便她近在眼前也得不到他丝毫关怀。这样下去,她该如何完成他的嘱托?没待多久,皇帝便携着白涟匆匆离席。只是这一趟究竟是去了颜妃处,还是让白涟随侍,江舒宁都无从得知。偌大的摘星阁,最后只剩了太子皇后两人。两人一前一后,站在摘星阁凭栏处。向下望,便是灯火阑珊的皇宫。下了整天的雪,如今一地银霜。鹅绒小雪又渐渐起势,更显得孤寂寒凉。片刻后,赵崇昱悠然开口:“这位白才人,母后作何想法?”皇后面色不改,哂笑道,“跳梁小丑而已,皇上也不见得会感兴趣多久,倒是那位颜妃”沉吟片刻,她才缓缓道:“皇上兴许对她有几分真情。”这位宠妃张氏,是如今工部尚书张启贤族中一名远房表亲的侄女,只因姿容出色,选位秀女后轻易就得了皇上青眼,入了后宫一路扶摇直上,堪称宠冠后宫。可偏偏,这颜妃入宫已有三年,却从未孕育子嗣。前朝后宫休戚相关,颜妃和张阁老是远方表亲,虽为远方,但若无张阁老那边举荐,依照颜妃原本不入流的家世,实在难以进宫。且如今的内阁首辅施昌寅年事已高,三年后京察之际,不出意外便会致仕,按现在的情况,张启贤登上首辅之位几乎是板上钉钉。大臣手握权柄过大,容易引起皇帝忌惮。且依照这两人的关系,就是皇帝,再如何宠爱颜妃,也断然不会让她轻易就有子嗣。可偏偏张阁老手段高明,又极得皇帝器重信任。如此,便得有一个牵制张启贤之人。要和一个枝繁叶茂的内阁大臣对上,不是谁都愿意做这枚棋子。后顾之忧实在太多。好巧不巧,又正好冒出一个胆大包天的纪旻叙。赵崇昱派人探查过此人,家世凄凉,父亲死于一桩冤案,细究起来,这纪旻叙的仇人还确实和张启贤有些关联。如此一来,纪旻叙就得了皇帝的青眼。刻意不时的用来敲打张启贤,实在是一把称手的兵器。他是东宫太子,将来大魏的继承人。如果张阁老收敛些,不再野心昭昭,未必不能成为他的肱骨之臣。这纪旻叙,便还得再看造化。思虑过后,赵崇昱道:“真情如何,一时兴趣又如何,终归势单力薄。”皇后却不赞同,“如若颜妃有孕,又诞下皇子,你当如何?”“懵懂婴孩又有何惧,再说,父皇应当会比我更加介怀此事。”前朝外戚干政的事例比比皆是,史书上都有记载。要真到了那种地步,有人妄图挟天子以令诸侯,更先坐不住的,他相信会是当今圣上。见太子这般说辞,皇后也不再介怀,终归这样多年过去她对皇帝也没剩什么情爱,还有的,不过是亲情以和应当遵守的本分。后妃的子嗣她也不想干涉。只是“歆儿身子调理得如何了?”赵崇昱合上眸子,压下心中几分的烦闷,“还是老样子,日日都吃着药。”“昨日太医请脉时,可有说过什么?”他拧起眉,“这些事,母后应当去问歆儿自己。”管弗歆入东宫,已有两年,却迟迟没有消息。赵崇昱本不在意此事,自觉还算年轻,即便没有孩子现在也无甚影响。但皇后和太子妃却并不这样以为。日日在他耳边提起此事,一回两回还好,可每日都要说的话,便会让人觉得烦躁。一年前,管弗歆请太医院的妇科圣手给自己瞧过,说是她生性体寒,需得好好调养,才能孕育子嗣。可这已经一年多过去,却依旧没有消息。要知道太子与太子妃,正是大好年华,在皇后的撮合下,除了那几日不方便的时候,几乎算得上是日日耳鬓厮磨。想到这里,皇后也是十分烦闷。一边管弗歆是她疼宠的小辈,她嫡亲大哥的女儿,另一边,子嗣确实又耽误不得。那就藩的安王,孩子已经五岁了,东宫还人丁单薄。长此以往,难免引人非议。再等等,如果实在不行“太子觉的,那江家嫡女如何?”皇后的犹豫挣扎,一一落入了太子的眼里。而皇后又如此发问,她心中所想,太子一猜便知。“江家门庭清贵,江侍郎也算是朝廷中流砥柱,”远眺城门,赵崇昱凤眸深沉,“江小姐品性贤良,年纪尚小。”“前些时候,江家已经婉拒了武安侯府,想来江小姐及笄之后,江家必定门庭若市,提亲之人络绎不绝。”若要替太子挑选侍,江舒宁无疑是合适的人选。赵崇昱回想在宴会时江舒宁的模样,端持仪态目不斜视,偏一张脸还带着稚拙之态。倒是有些趣味。“母后此言,是为何意?”“若歆儿实在没有消息,”话到这里,皇后有些压抑,轻叹一声,接着又到,“实在没有消息的话,母后就替你挑两位选侍,迎入东宫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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